第一章 武林英雄帖(2)

那人手持宝剑,一剑刺来,摇光就觉得一股剑气力达剑尖,势道凌厉以极。摇光拿刀向上一挑,那人的剑一个反撩,剑花撩得灵活翔动,摇光的刀横着一挡,那人上前一个点剑,这一招看似柔和,但柔中带刚,这剑尖啪地点住摇光的刀摇光险些将刀脱落。摇光将刀一撤,此人回身一个抹剑,就听剑锋呼地声响,势道可比钢刀还猛。摇光举刀冲那人头顶劈去,那人一个云剑,圆转四两拨千斤地化开摇光的力道。摇光横刀削去,那人沉腕力剑,剑尖猛力向前一个崩剑,就见摇光的刀被弹回来。接着那人一剑劈来,力达剑身,剑招十分迅猛,招式诡异莫测,看得摇光眼花缭乱,左右无暇。摇光暗道:“此人剑法不像是哪家正宗路数,却是高深莫测,甚是诡异,年轻人能使出这等剑法,必是受世外高人指点。”

这时,客栈的西北角又跳出一人,此人中上等身高,身穿黑色衣衫。面皮较黑,高鼻梁,双目炯炯有神。

这人上前帮助那使剑的人对付摇光。此人身法沉稳厚重,所使拳法是南拳路数,一招一式至刚至猛,内力浑厚。摇光不禁大惊,寻思道:“多少武林高手都死在我的刀下,却从未见过内功这等深厚之人,这等内功,在整个武林恐怕是凤毛麟角,况且还是个年轻人。”

这时,东北角又跳出二人,这二人均是高等身高,一黑一白,黑的是方脸,一双浓眉双目不大,白的是瘦脸,白净的玉面,双目下挺立的鼻梁,较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身穿青灰色衣衫。黑色方脸人使的是拳法,白色瘦脸人使的是连环掌法掌掌冲摇光要害打去,二人围攻摇光。摇光心中寻思道:“连环掌法?这白脸年轻人的连环掌法不知受了何方高人的指点,当真是绝了。”

摇光听身后的官兵声声惨叫,摇光用余光一看,一把短刀划过官兵的脖颈从一头飞向另一头,众官兵纷纷倒地而亡,一人箭步上去伸手接住短刀,此人身材不高,黑色面皮,较尖下巴。

这位身材不高的那位一掌击出拍在摇光的小腹上,腰间的短刀“嗖”地飞出来刺向摇光。摇光眼疾手快,刀向上一挑,虽拨开短刀,却也险些将自己的刀震落。摇光心中惊道:“这等短刀法在江湖上也是十分鲜见。”

摇光与这五人又斗了数十回合,心中寻思:“我摇光至今所向无敌,可如今这是怎的,却被几个年轻人纠缠不清。”这么想着,身子向上一蹿,凭借轻功逃走了。

打跑了摇光,杀了这群官兵之后,这五人相互行礼,各自介绍。那中上等身高的人说道:“在下时遗臣,家师是少林五老之一的五枚师太。”众人一听连忙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五枚师太的高徒。”原来,这五枚师太乃是少林五老之一,曾自创出一套拳法,便是后来的咏春拳。四人说道:“这么说你算是南少林派的弟子了。”时遗臣说道:“可以这么说,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那高等身高黑色方脸的人说道:“在下霍深林,霍家秘宗拳弟子。”

那白色瘦脸的说道:“在下益阳通玄庄龚无患。”四人一听问道:“莫非你就是益阳通玄庄的少庄主?”龚无患说道:“正是区区在下,庄主龚天瑞正是家父。”众人一听说道:“久闻益阳通玄庄,今日见到少庄主,失敬失敬。”时遗臣说道:“江湖上谁人不知通玄庄,龚家的七曜神功名动江湖。龚老庄主在武林德高望重,如今见到少庄主更是一表人才。”原来,这益阳通玄庄是武林名宅,而庄主龚天瑞也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龚家的七曜神功更是名动江湖,这龚无患是龚天瑞的儿子,是通玄庄的少庄主。益阳通玄庄的龚家一直是湖南江西两省的武林领袖。

那身材不高的说道:“我呀,我来自云南,我叫殷岩泉,我师父是云南沐氏。”龚无患说道:“江湖上听说过‘短刀游西南’殷岩泉的名号,阁下的短刀刀法也是武林一绝。”

持剑的那人说道:“在下戴离苦,家师乃是太行山的太行魔剑。”龚无患说道:“久闻河北太行魔剑,乃隐居高人,武林名宿,‘七分魔三分正,长剑出鞘必见血’,剑法天下无敌,师徒二人双剑行天下,今日一见,真是幸会。”要说此人那便有了来头,这戴离苦的师父太行魔剑与那位龚无患的父亲龚天瑞在武林中齐名,只是武林中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因为常年隐居在太行山,江湖人称“太行魔剑”,这戴离苦自从记事的时候开始便是和师父两个人一起生活,师父太行魔剑将他扶养长大成人,传他武艺,师徒二人一直生活在太行山,想来不去染指江湖纷争,直到这两年,戴离苦离开师父下山闯荡。

时遗臣说道:“看来,我们都是名家门下呀。”五人大笑。

五人相识之后,赶忙扶起那两个瘸子,戴离苦问道:“两位兄弟是什么人,那个官差为何对二位下此毒手?”那二人说道:“多谢几位英雄相救。实不相瞒,我们是天地会的,我们的一个分舵被那人满门抄杀,只剩我们二人,那官差穷追不舍,我二人逃到这里。”

时遗臣听罢说道:“近来江湖上很多门派均遭灭门之灾,朝廷派出几位杀手,武功高强,至今无人能敌。”霍深林问道:“听说你们总舵主广发武林英雄帖,邀天下的门派帮会,希望一起举义反清。”二人答道:“不错。”

龚无患说道:“我也是前些时日接到了武林英雄帖。刚才那人在朝廷不知是什么身份,这等武功,武林中少有能敌之人。”那二人说道:“我们分舵就在前方不远处,刚才那人杀光了我们一个分舵的人,我二人虽侥幸逃了性命,却也被那人砍成废人。”殷岩泉问道:“那你二人现在去哪?”那二人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只能回总舵。”

戴离苦向众位拱拱手说道:“各位朋友,天地会的福建总舵离此不远,不如我们各位走上一遭,也好去趟天地会,见见陈总舵主,想必大家也都是反清志士,若能见上天地会的总舵主也不虚此行。”其他几人都点头同意。

戴离苦转身对天地会那二人说道:“我等人久闻陈总舵主大名,也想见见陈总舵主,不知二位可否愿意带路。”二人连忙说道:“难得几位恩人也是反清志士,我二人求之不得。”戴离苦点头说道:“那我们备辆马车,这就前去吧。”

众人连忙动身准备……

马车离天地会总舵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唰”“唰”“唰”几只人影来回闪动。

就见两个年轻人转身对着那个摇光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我们几个镇的习武之人全部赶尽杀绝?”摇光也不答话,提刀走来。二人四目对视了一下,心中明知是以卵击石,却仍要拼死一搏。眼下这二人已无半点力气,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就在这时,就听“嗖”地一声,一把短刀飞了过来,摇光轻轻一躲。殷岩泉箭步前来接住短刀,看着摇光说道:“又是你这恶贼。”时遗臣、霍深林、戴离苦三人也都前来。摇光一个跟头翻到马车旁,先是一个飞镖将龚无患打翻,左手向马车内一甩,就听两声惨叫。摇光身子轻轻一蹿,又逃之夭夭了。龚无患走进马车一惊,发现天地会的二人已身中暗器,绝气身亡。

霍深林转身问那二人道:“敢问二位贵姓?”就见这二位,年龄与五人相仿。一个长得高瘦,双眼不大,两片厚嘴唇;另一个稍稍矮点,相貌看着颇有几分俊俏。那俊俏的人说道:“在下名叫青崖,这位名叫白鹿,我们本是江西自门拳的习武之人,我们自门拳从未得罪过他人,更不要说官家。可刚才那个不知何人,竟将这一带的习武之人尽数杀光,我二人是被追杀到此地。还多亏几位好汉相助,我二人在此谢过。”

时遗臣说道:“同是江湖中人,不必言谢。”戴离苦说道:“近来江湖武林连连腥风血雨,人心惶惶,想必定是刚才那人搞的鬼。顺此推断,他肯定还有同伙。”白鹿说道:“那人武功非同小可,看他的身手也着实是个武林高手。”时遗臣说道:“此人不简单啊。”

青崖说道:“众位,今日承蒙各位出手相救,我二人才得以脱险。若众位吧嫌弃,我青崖愿与各位结为兄弟,不知各位意下如何?”龚无患说道:“不错,我等人都来自南北各地,意气相投,不如今日就在此结拜。”众人连连点头叫好。

论年甲次序,时遗臣为大哥,剩下的皆按年龄排下去。时遗臣说道:“苍天可鉴,我时遗臣,”“我,霍深林,”“我,龚无患,”“我,殷岩泉,”“我,白鹿,”“我,戴离苦,”“我,青崖,”时遗臣继续说道:“我等在此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吉凶与共,生死相扶,如违此誓,人神共诛。”众人一齐拜了下去。

这一拜,侠肝义胆;这一拜,豪情万丈:这一拜,高义薄云。

马车进了一个市镇,镇上的市民来来往往,推车的推车,挑担的挑担,这市镇虽是不大,却还算有一番热闹。

时遗臣回头说道:“兄弟们,我们也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停下来吃点东西歇歇脚吧。”众人说道:“也好。”

众人下了马车,走进一家饭馆坐下,店小二过来问道:“几位客官要点什么?”殷岩泉说道:“上好的熟牛肉,再来点素菜,至于好酒,不问多少尽管上来。”店小二附和道:“好嘞,客官稍等。”

时间不大,酒菜上桌,时遗臣说道:“各位兄弟,我们有缘能义结金兰,结为兄弟,乃是三世修来的缘分,大家先干了这碗。来,干。”“干。”

殷岩泉说道:“我说啊,咱们现在都是兄弟了,就都放开了。我这个人,大大咧咧,不拘于礼法,随心所欲,在兄弟面前,有话就直说。”戴离苦说道:“对,有话直说,你看我和深林兄弟是北方人,就是豪爽,直性子。”青崖说道:“休要这么说,什么北方人南方人,我这人什么都不讲究,就讲个义气。交往不看身份,只看人品性格,再穷的人,只要合得来,那便是兄弟,再富的人,只要没品行,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富甲豪绅,我也不会瞧你一眼。”龚无患说道:“都别那么多废话,喝!”“喝!”

这时,饭馆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大家走出去一看,几个地痞无赖正对着一位老人拳打脚踢。

时遗臣刚要过去,就见一女子抓住一个无赖的手,一抬腿又将后面的踹翻。几个无赖先是一愣,为首的骂道:“奶奶的,竟敢管本大爷的事,兄弟们,给我上。”那女子身子轻轻向上一跳,横腿一扫,冲着这几个无赖门面踢去,脚刚刚落地,先是用肘一顶又是一掌击出,几个泼皮人仰马翻。

为首那人叫道:“兄弟们,抄家伙。”几个人拿着棍子抡过来,那棍子“呼”地劈下来,被一只手接住,这人正是龚无患。就见龚无患三拳两脚打得几人滚的滚爬的爬,只得狼狈逃走。

那女子转身对龚无患说道:“多谢公子相助,敢问公子大名?”龚无患说道:“益阳通玄庄龚无患。”龚无患抬头看着这女子,身穿一身淡蓝色衣衫,一张方圆脸微微晕红,细柳娥眉下一双清澈的眼睛灵活之极,薄薄的嘴唇浅浅一笑,头上三尺青丝斜插这一支木钗,精致而不华贵,虽不是什么美若天仙,也是有得一番气质。那女子看着龚无患低头浅浅一笑说道:“原来是通玄庄的少庄主,失敬失敬。”这女子虽是初次遇见龚无患,心中已有几分钟情。龚无患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就见那姑娘飞过一个木牌,龚无患“啪”地接住,就见那木牌上写着“清风阁”,那姑娘说道:“小女子名叫穆清,龚公子若想找我,可去东江湖清风阁。”说罢,转身走了。

龚无患站在那里愣了许久,看了看手中的木牌,轻叹一声。时遗臣叫道:“无患兄弟,我们赶路吧。”龚无患和众人踏上马车,继续前行。

马车行了数十里,时遗臣指着前面说道:“兄弟们,再往前面就到了。”这时,就听前面有人喊道:“来者何人?”众人一看,就见前面路上跑出一队人来,个个手执兵刃,身穿短打衣铐。龚无患问道:“对面可是天地会的英雄?”对面的人说道:“不错,你们的什么人?”龚无患说道:“益阳通玄庄龚无患,前来会见陈总舵主。”对面的人说道:“原来是通玄庄的龚少庄主,有请。”

那队人带着龚无患等人来到天地会总舵云霄县东厦镇高溪庙。众人看这白石砌的庙门虽是不大却雕梁画栋,别有一番精致。

这时,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人朗声说道:“敢问来的是哪门哪派的英雄,陈鹰扬有礼了。”众人一看,从门里阔步走出一人。此人刚二十多岁,气度非凡,中上等身高,身材略略偏瘦,身穿宝蓝色英雄氅,稍瘦的面庞,一对剑眉下一双眼睛虽是不大却炯炯有神。

龚无患拱手答道:“益阳通玄庄少庄主龚无患前来会见陈总舵主,这几位都是我的结义兄弟。”陈鹰扬说道:“原来是通玄庄的龚少庄主,幸会幸会。请各位兄弟进屋说话。”

众人随陈鹰扬走进了大厅,分宾主落座。几人依次介绍了自己,陈鹰扬说道:“原来众位都是武林名宿之徒,失敬失敬。”龚无患说道:“不敢当。陈总舵主广发武林英雄帖,一时轰动武林,许多反清志士纷纷响应,我兄弟等人也闻声而来。”

陈鹰扬说道:“驱逐满清,光复我汉人江山,是我等仁人义士永不能忘的责任。满清鞑子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大兴文字狱,捕风捉影。这些都是我们不能忘记的血泪史。我们武林中人,理当行侠仗义,对这种暴行抗争到底。傅尔丹西征大败,朝廷元气损伤,此时正是反清的大好时机。”龚无患说道:“陈总舵主言之有理。”

时遗臣说道:“像陈总舵主这样的,以天下安危,以万家百姓安定为己任。当之是大丈夫。”陈鹰扬摆摆手说道:“遗臣兄过奖了,陈某自愧不如。”

戴离苦说道:“陈总舵主,近来听闻朝廷派出了几位杀手,功夫十分了得,已经将好多门派帮会灭门,这几位高手武功超群,至今无人能敌。”陈鹰扬叹道:“此事我早已知道,看来满清鞑子是要将武林门派全部赶尽杀绝。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想请武林各门派帮会联合起来,共同反清。”殷岩泉说道:“朝廷想剿灭所有门派,但是像天地会、日月盟、兴汉丐帮这些大帮会一时间难以灭掉,所以先从小帮派开始。”陈鹰扬点点头说道:“不错,长枪帮、孙家拳、黑龙门,铁拳门等不少小门小派已经被朝廷剿灭。剩下的几个大的门派,朝廷也灭不了,所以这些才是反清的主力军。”

龚无患说道:“陈总舵主,这些事情我们兄弟七人帮定了。”霍深林也应和道:“不错,我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一同驱逐满清。”陈鹰扬说道:“今日能与七位兄弟相识,陈某三生有幸。日后,陈某愿与七位兄弟相称,祸福与共。”戴离苦说道:“能与陈总舵主成为兄弟,真是快哉。”

陈鹰扬喊道:“来人,上酒!”众人倒了八碗酒,陈鹰扬说道:“各位兄弟,干。”“干。”

众人刚干了这碗酒,有人来报说道:“报告总舵主,兴汉丐帮的范帮主和日月盟的周总舵主来见。”陈鹰扬听罢说道:“快随我出去。”

众人出来后,见到两队人,左边为首的中上等身高,二十多岁,身穿白色英雄氅,皙白面皮,浓眉大眼,高鼻梁薄嘴唇,一副冷面傲骨犹如寒霜;右边为首的中等身高,身材魁梧,黝黑的皮肤,身穿灰色短打衣铐,手执一根短棒,一张枣红色的方脸,大大的鼻梁。

左边那位抱拳说道:“日月盟周维桢见过鹰扬兄。”右边那位抱拳说道:“兴汉丐帮范尚贤见过鹰扬兄。”陈鹰扬笑道:“原来是二位兄弟,快快进屋说话。”

众人相见之后坐下,陈鹰扬说道:“今日感谢各位光临敝处,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兄弟能够海涵。大家都是反清志士,天地会能有通玄庄,日月盟和兴汉丐帮的帮助,陈鹰扬非常荣幸。反清大计还望诸位能同心协力啊。”范尚贤说道:“鹰扬兄客气啥,都不是生人,不必多礼,反清是我们共同的使命。”周维桢说道:“客套话也不多说了,鹰扬兄,先说一下你的想法。”

陈鹰扬点点头说道:“当今武林形势,福建两广是我天地会,河南是维桢兄和尚贤兄,湖南是无患兄弟的通玄庄,湖北的黄冈杨家,山东四大拳派总掌门刘人杰,还有八卦门、五虎门、五湖门、沧州门、金龙帮等,这都是江湖中数得上的大门派。到时候,我们去群雄并起,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定能推翻满清的统治。”

龚无患说道:“反清任重道远,是长期抗争,非一日之功啊。”陈鹰扬说道:“天地会、日月盟、兴汉丐帮的分舵遍布全国各省地,是反清的主力军,无患兄弟可统领湖南江西各地的英雄豪杰,组成义军,竖旗起义。至于其他的门派帮会,在全国各地起事响应。”

范尚贤说道:“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快让武林各派联合起来,建立起一个武林联盟,得到各门各派的一致公认。”周维桢说道:“不错,现在加强各门各派的联络,江南有陈总舵主和龚少庄主,中原有我和范帮主。现在,金龙帮,八卦门,沧州门,五湖门已经开始响应。我相信不用多长时间,星星之火,必成燎原之势。”陈鹰扬说道:“那么中原的武林豪杰就由二位兄弟联络,江南的武林豪杰就由我和无患兄弟联络。”众人点头。陈鹰扬说道:“等各门各派都联络之后,我希望天下英雄能够召开一次武林大会,到那时,我们再和天下英雄共同商议。”周维桢说道:“鹰扬兄既然要召开武林大会,就要提前准备好,时间地点都要定好以通知各门各派,各门各派都在场,就不难没有一个统一的计划。”

陈鹰扬说道:“现在还有湖北和山东没有接武林英雄帖。湖北是南北联络的重要中枢,而湖北最德高望重的是黄冈杨家的杨玄微杨老先生,黄冈杨家又是武林的名门世家。杨玄微有一儿一女,儿子叫杨玉玮,女儿叫杨玉珠,这兄妹二人年纪轻轻,却武艺高超,江湖有闻。杨家已统率湖北个大小帮派数十载,是湖北的武林领袖。若能请得杨老先生的帮助,反清的队伍就如虎添翼。”

龚无患说道:“原来是杨玄微杨老先生,杨老先生是当今武林前辈,人人敬仰。杨老先生若能出手相助,再好不过。”陈鹰扬说道:“待我写得书信一封,请杨老先生出山。”范尚贤说道:“只要江湖上的武林名宿,以及这些大的门派能助阵,那些小门小派必会闻风而来。”周维桢说道:“那我们几人今日就在此结盟。”众人应声。

范尚贤与周维桢在此暂住了几日便别了陈鹰扬,回到河南筹备联盟之事。

清晨的树林,一些薄薄的淡雾还未散去,若有若无,柔柔的眼光洒在树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连绿都是深深浅浅。绿草芳茵,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沐浴着阳光,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动着五彩的光。

八个人行走在这片树林之中,陈鹰扬问道:“各位兄弟在我这里呆的还习惯吧?”龚无患说道:“鹰扬兄弟盛情款待,照顾周到,我们很感谢啊。”陈鹰扬说道:“哎,客气什么,我们都兄弟相称了,就不必客气。”戴离苦说道:“鹰扬兄弟照顾的十分周到,我们非常满足。只是像我这种爱四处闯荡的人闲不住,可能就闷得慌。”陈鹰扬说道:“好说,回头带你们去这附近的地方好好玩玩。”

这时,陈鹰扬好像想起什么了,说道:“哎呀,我怎么把一件大事给忘了呢。我写给杨老先生的书信,差点忘了,现在想办法派人去趟湖北。”戴离苦说道:“这好办,我去吧。”陈鹰扬说道:“这怎么好意思麻烦离苦兄弟,不妥不妥。”戴离苦说道:“这有何不妥,反正我现在闷得慌,去湖北玩一圈也好。我曾和家师练过一种‘飘影神行’的轻功,可日行数百里。”陈鹰扬大喜,说道:“如此,那就太麻烦戴离苦兄弟了。”戴离苦说道:“鹰扬兄弟不必客气。”

众人回到高溪庙,陈鹰扬拿出那封信交给戴离苦,戴离苦说道:“鹰扬兄弟,戴离苦在此别过。”陈鹰扬说道:“等等。”转身对下属说道:“拿酒来。”

陈鹰扬倒了九碗酒,说道:“兄弟,且先干了这碗饯行酒。”戴离苦举起酒来,说道:“鹰扬兄弟的盛情,戴离苦多谢了。”说罢一饮而尽。众人抱拳说道:“保重。”

戴离苦别过众人,便一路向北直奔湖北黄冈。

众人送走戴离苦后不过几日,龚无患便来辞行。陈鹰扬问道:“无患兄弟,你这又是去哪啊?”龚无患说道:“鹰扬兄弟,我打算去趟东江湖。”陈鹰扬问道:“去东江湖做什么?”龚无患说道:“实不相瞒,我是要去会见一位朋友,等会见完之后,我就回通玄庄和家父号召湖南江西两地的英雄豪杰。”陈鹰扬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只是你我一别又不知何时再见。”龚无患说道:“来日方长嘛,况且还有五位兄弟陪着你。”陈鹰扬说道:“好吧,那我准备一下,给你送行。”龚无患说道:“不必了,我简单准备一下。”

陈鹰扬等人送了龚无患几里路,龚无患说道:“各位兄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家请回吧。”众人说道:“保重。”

龚无患别了众人,便向西前往东江湖。过了大庾岭,再往前面走不远,便到了汝城。

龚无患找到一家酒店坐下,对店小二说道:“店家,来碗素面,再来壶酒。”店小二应道:“好嘞。”旁边那人也叫了一声:“店家,我再添一壶酒。”

店小二端过一壶酒来对龚无患和那位说道:“二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这店里只剩这一壶酒了,您们看……”不等店小二说完,那位“啪”地往桌上拍了十两银子问道:“这些够不够?”龚无患心中暗笑道:“哪来的公子哥,好生显摆。”这么想着便拿出十五两银子。那人又掏出五两说道:“二十两。”龚无患又拿出十两说道:“二十五两。”

说罢接过酒来,就见那人“啪”地将龚无患的手按住。龚无患另一只手接过酒壶,而这只手搭在那人的手腕上,粘连粘随,横劲发出。那人先是退了一步,便是一个小弓步又进一掌,龚无患两膝稍弯,左脚上步成剪刀步,两掌则在步行之间作收,右掌下按,左掌顺势推出,抵回了那人的掌法。紧接着使出一套“通玄连环掌”。这套掌法是他父亲龚天瑞所创,看似一掌与另一掌并无关联,实则掌掌相扣。若对方不慎挨了一掌,只怕不是挺过去的事,那便是接二连三的中招。

那人岂敢大意,上下相随,步随手变。起初还是双手抵挡拆了几招,权且应付得了,可到后来就转为守势,左躲右闪,龚无患表里相合,内外相应,出手神奇,变化莫测。龚无患一招“道原掌”以掌缘为重点击向那人盘中位置,那人以内功相抵,龚无患收回这一掌。

那人问道:“莫非这位就是通玄庄的龚少庄主?”龚无患说道:“正是在下,敢问兄台是?”那人说道:“益阳通玄庄的通玄连环掌果真名不虚传,在下衡州府王人恒。”此人生得一张黝黑圆胖的面庞,不大的眼睛,大大的鼻子,中等身高,身穿五黑绣花绸缎的长衫,腰间的汉白色玉带上挂着一个翡翠玉佩,衣着确是一番华丽。

二人坐下后,相对而饮。龚无患说道:“久闻王氏一家在衡州府富甲一方,王人恒武艺过人,今日一见,当真不凡。”王人恒说道:“龚公子笑话了,通玄庄龚家乃是武林的名门世家,在湖南江西一带更是武林中的领头羊。可谓是“‘雄狮摇头百兽寂’,区区王人恒不足挂齿。”龚无患说道:“王公子言重了。”

王人恒问道:“龚公子这是打算去哪啊?”龚无患说道:“哦,是这样的,我去了天地会总舵,现今陈鹰扬广发武林英雄帖,举义反清。现在,我先是找一位朋友,然后回通玄庄响应反清。”王人恒说道:“陈鹰扬的武林英雄帖已经轰动武林,反清志士都打算揭竿而起,这我早有耳闻。”龚无患说道:“现在朝廷方面派出几位杀手,也不知什么来历,武艺高超,无人能敌,而且出手狠辣,杀人如麻。”王人恒说道:“早已听说那几个杀手,现在武林反倒被他们弄得人心惶惶。”

王人恒说道:“今日有幸能见到龚公子,真是荣幸。龚公子若是看得起我,我愿与龚公子兄弟相称。”龚无患说道:“好啊,如此甚好,你有所不知,我还有六位结义兄弟,个个都是了得的好汉。日后有机会,一定让你认识认识。”王人恒问道:“龚公子的六位兄弟都是哪些英雄啊?”龚无患说道:“有五枚师太的弟子,霍家秘宗拳的传人,云南沐家的高徒,太行魔剑的门下,还有江西的英雄好汉。”王人恒说道:“个个都是了不得的豪杰。我王人恒若能相识,那便是再好不过了,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那六位好汉。龚公子,日后通玄庄若有需要我王人恒的,我定当尽力而为。”

二人聊了半日,龚无患起身说道:“王公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日就此喝到这里。来日方长,况且你我两地相隔不远,以后机会多得是,今日就此别过。”王人恒说道:“好,龚公子,日后我王人恒定当亲自登门拜访通玄庄。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峰青峦秀,溪幽湖阔,万顷碧波照大千,这便是素有“湘南洞庭”之称的东江湖。龚无患叹道:“真可谓是‘人间天上一湖水,万千景象在其中’。”

这是,湖面划来一只小船,船上是一位妙龄少女,撑着船竿缓缓划来。见到龚无患便问道:“来的可是龚公子?”龚无患说道:“在下正是龚无患。”那女子说道:“我家清风阁主人要我在此恭候公子,请公子上船。”龚无患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小船行驶在东江湖中,两岸峰峦叠翠,湖面水汽蒸腾,云雾缭绕,神秘绮丽,其雾时移时凝,宛如一条仙女挥舞着的“白练”。云蒸霞蔚,宛若一条玉带在飘拂,似驾祥云,遨游仙境。剔透的湖水,浩瀚的湖面,叠翠的青山,湖光山色展现出一派旖旎无比的山水风光。

船到湖心便看见一座亭阁,阁高二层,玲珑别致,清新典雅,飞檐翘角,阁上雕梁画栋,十分精致。阁上有一个匾,上面写着“清风阁”三个字。

阁前一座四角小亭,亭内坐着一人,身穿一袭曳地长裙,此人正是穆清。龚无患下船上亭时,穆清上前说道:“龚公子光临敝处,小女子有失远迎了。”龚无患拱手说道:“见过穆姑娘,龚无患有礼了。”穆清对身边的侍女说道:“给龚公子上茶。”侍女应声倒茶。

龚无患端起茶杯说道:“淡雅幽香,光是这茶香就足以品上一番。”轻轻啜了一口点头说道:“清新古朴,实属难得的佳品。”穆清问道:“龚公子可知这是什么茶?”龚无患说道:“我若没猜错,便是上好的龙井。”穆清说道:“不错,龚公子算是茶中君子了。想那些名利场上追功逐利之人,是不会品出的。”

龚无患听罢轻叹道:“我何尝不想寄情山水远离世俗纷争,无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穆清说道:“龚公子想放下江湖中的纷纷琐事,想要恬适逍遥,怎却无奈身不由己。”龚无患说道:“我身为通玄庄少庄主,有的事又怎能脱得掉呢。”穆清说道:“万事随心所欲,不可强求。”龚无患说道:“以前的日子就是练武看书,品茶下棋,可是自从接到武林英雄帖后,便被世事所扰。”穆清说道:“做事不必考虑太多,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有时就像这茶一样,寄情山水,融于山水。”龚无患点头说道:“这便是人化自然。”

穆清问道:“你可知茶的理念是什么?”龚无患说道:“尊人、贵生、坐忘、无己、返朴归真。”穆清问道:“何为尊人?”龚无患举起茶杯说道:“茶杯又称‘三才杯’,杯托为‘地’,杯盖为‘天’,杯子为‘人’。那便是天大,地大,人更大。如果连杯子、托盘、杯盖一同端起来品茗,那便叫做‘三才合一’,如果仅用杯子喝茶,而杯托杯盖都放下,那便叫做‘唯我独尊’。”穆清说道:“茶是天涵地栽人育,而功劳最大的便是‘人育’了,所以说人的功劳是最大的。”

龚无患起身念道:“一枪茶,二枪茶,休闲机心名利家,无眠未作差。”穆清接道:“无为茶,自然茶,天赐休心与道家,无眠功行加。”龚无患说道:“贪图功名利禄的人饮茶会失眠,这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境界差,而茶天赐的琼浆仙露,饮了茶更有精神,增添功力和修行,这便是‘贵生’。”

穆清问道:“何为坐忘?”龚无患说道:“致虚极,守静笃。在品茶中一私不留,一尘不染,一妄不存。忘掉自己的内身,忘掉自己的聪明,便是‘坐忘’。”

穆清说道:“所谓无己,定不是从肉体上消灭自我,而是从精神上泯灭对立,契合自然,心纳万物。”龚无患点头说道:“不拘名教,纯任自然,旷达逍遥也是茶的处世之道。”

龚无患叹道:“清净,恬淡,寂寞,无为那便是返朴归真了。”

穆清说道:“你能悟出这些,可为什么还会被那些琐事烦恼?”龚无患说道:“等我帮陈鹰扬把眼下的事做完了,便不再纠结在这些琐事上。”穆清说道:“既是如此,不如我们就此纵情山水,逍遥快活,岂不是无忧无虑。”龚无患点了点头。

二人望着中秀丽的景色,这清风阁与这东江湖相得益彰……

江西自古以来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誉,古称“吴头楚尾,粤户闽庭”,文物古迹、风景名胜众多,而九江更是一座具有两千多年的文化名城。

戴离苦说道:“到了九江,便快到了长江了。过了长江,就是湖北了。”戴离苦不知不觉便走到一个郊外的一座小宅院前,就见这宅院青砖瓦房,院门不大,没有横匾。戴离苦走进一看,发现门旁刻着一个很小的金龙图案,下面刻着“金龙”二字。

就在这时,戴离苦身后有人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到我九江分舵,有何企图?”戴离苦转身一看,发现站着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刀,逼视着戴离苦,戴离苦心想是不是走到人家门口扰了人家,连忙说道:“哦,不好意思几位少爷,我就是个赶路人,不想却打扰了贵处,罪过罪过,我这就走。”那几人说道:“慢着,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戴离苦说道:“那你们想怎么办?”那几人说道:“押进去,等候帮主发落。”戴离苦笑道:“不是几位少爷,我又没犯法。你们又不是官差,这样不合适吧。”那几人看了看戴离苦说道:“拿着刀剑在这鬼鬼祟祟,定是朝廷派来的走狗,兄弟们,杀了他。”

几人抡刀向戴离苦砍来,戴离苦前窜后跳左转右绕,这几人却紧逼不舍。戴离苦只得手脚并用将几人打翻。

这时,从那宅院里走出一人喝道:“来者何人,先吃彭某一棍。”戴离苦回头就见此人身材高大壮实,身穿黑色短打衣考,外罩乌轻纱排穗褂,生得豹头环眼,大鼻梁下微微几根短须,手拿一根镏金水火棍,此人看着威风凛凛气度不凡,铁骨铮铮乃是一条英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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