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过年好啊！”

…………

大年初一，这一天，下起了难得的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一个晚上。村子整个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一大早，每家每户就开始动手处理门前的积雪。

村西头，那间小屋里，厚实被窝里，孙然抵抗着赖床的困倦感，倔强的坐起身，寒气袭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好冷！”孙然拿起盖在被子上的新衣服就缩进被窝里穿衣服，好一会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早饭煮好了，赶紧趁热喝~”孙海生颤颤巍巍的将碗筷放在八仙桌上，将做的馒头连蒸笼一起放在桌上，对孙然说道。

“爷爷，爸爸妈妈今年还是没回来么？”刚刚整理好衣服的孙然对孙海生问道。

“没事的，明年他们就回来了。”孙海生笑咪咪的将孙然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孙然站在椅子上才能正常的吃饭。

“嗯。”孙然点头，今年孙然七岁，父母离家打拼后，至今五年没有回家。

“赶紧吃吧，吃完就去给乡邻拜年去，多笑笑~”孙海生看着不喜不悲的孙然，拿起蒸笼里的包子，将里面的肉夹出来，放进孙然的碗中，将面团放进嘴里，咀嚼两下就咽下去，摸摸孙然的头说道。

“嗯。”孙然点头抱起面前的碗就直接喝。

“昨天晚上在村子里转悠的动物是什么？每年都在除夕的时候转悠，又害怕着什么，不进人家院子。”迅速吃完早餐的孙然问道。

吃包子皮的孙海生听孙然的话顿了一下，说道：“那是“年”……”

“年？那个传说神话里的么？”孙然难得有兴趣的看着孙海生问道。

“是！”孙海生跟孙然讲过，见孙然兴奋的样子，担心道：“离儿，你不会想去捉年吧？”

孙然见过河神子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对这些玩意感到浓厚的兴趣。老是让孙海生提心吊胆，这次孙然居然打“年”的主意。立马劝阻道：“这年喜怒无常，力量也不是离儿你能比拟的，还是别招惹它的好。”

“但是爷爷你讲过以前皇帝可让龙伴左右，守门盘柱。普通人还能让辟邪狮子一家看门，为什么年不行？”孙然顿时心里不舒服了。

孙海生汗颜看着孙然气鼓鼓的样子，劝道：“不是不能抓，主要是年每年除夕才出来，如今除夕一过他们就不在了。”

“哦~是这样，那只好明年捉了。”孙然挠挠头，既然走了只能放弃等明年。

“去拜年吧，时间不早了。”

“嗯，这就去……”

孙然出门，门前的雪已经完全的清理堆积到路的两边，清理掉雪地上还是有刚结的薄冰。

穿着棉鞋的孙然脚踩在上面，刚走两步

“彭！”脚下一滑，四脚朝天的摔地上了。“痛~”孙然龇牙咧嘴的晃晃悠悠起来。

冬天穿的多，动作都迟钝了。

孙然一步一步的走到水井边旁边打好了一桶冒着丝丝热气的井水。

孙然手迅速的掬起水洗下脸，“好冷！”脸冻的都发红，“滋滋！”顿时孙然手上脸上的水瞬间化为蒸汽，暖和后热量又降下去。

“爷爷，我去拜年了。”孙然对孙海生说道，孙海生点头后，小心翼翼的走在有薄冰的路面上向东头一家一家的拜年。

孙然住在最西头，唯独他们家没有修围墙，看着一个个高耸的围墙和上面的玻璃碎片发出的寒光，“人就这么不可信任么？”

这是最为朴实的感想，出自一个七岁孩童的内心。

孙然从出生到现在，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会跟村上的人有所交集。只有那么一句而已。孙然不多说话，村上认识他的人也不多。

村上没有人到孙然家去，会到孙然家拜托孙海生的都是些外乡人。孙然不知道爷爷每次出去是干什么，父母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

别人不来，自己也不去，白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晚上就跟教书先生学习也是十分的单调。

孙然从一人家出来，口袋里鼓鼓的，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自己叫孙然后，给的糖都是意外的好，意外的多。

刚出门，看向前一家的时候，在孙然眼中，前面一家冒着森森的黑烟，这黑烟翻腾不休。

孙然脸上出现一丝疑惑，“什么东西！”便迈开步子跑过去。

这间屋子样子跟孙然家很是相像，青砖石瓦被两边的三层楼房夹在中间，两边都留出三尺的巷子，这个屋子前看样子很久没有整理过，门前堆积的积雪也没有人清理。

孙然踩在厚实的积雪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小声音，留下一排小小的脚印。

“好冷！”孙然到了这间屋子门口就感觉寒气透过棉衣，浑身一颤。

门把手还是老式的铜做的，上面粘上了些许的雪，孙然伸手去推门，“吱呀~”木门里的木栓没有上，很容易的就被推开，上面的灰就噗噗的散落下来，孙然扇扇灰尘，眯着眼睛透过推开的门缝看看这黑烟的来源。

里面一丝丝光都没有，混混沌沌的根本看不见有什么。“彭！”突然，从孙然身后出现一个人，那人迅速的将门给关上。这突然的出现，让孙然是心惊胆战。身后什么时候站的人完全没有发现，就这么短短的一分钟左右。

孙然缓缓的转过身，一个穿着民国棉衣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孙然仰望着她，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干净没有褶皱，面容姣好，头发乌黑柔顺，更主要的是这个女人手十分的平滑。

“姐…姐姐好~“孙然尴尬的叫道。毕竟没有经过房主人，就擅自打开偷窥，是个人就会觉得有些失礼。孙然不是很经常在村子里走动，村子里的大人还是同龄人，都不认识，认识的也不记得几个。

“孩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再不去拜年就赶不上吃中饭了哦!“这个女人没有土乡人的粗话，孙然听女人和善的话语，顿时身上的紧张感就消退大半，结结巴巴道：”我…我这就去，姐姐再见！“

孙然也不想多逗留这是非之地，见有机会开溜，就立马敷衍着迅速离开现场，奔向下一家。

…………

这个拜年，孙然是很敷衍了事的，基本上就是进几家自己勉强认识的人家，至于其他的自己保不准叫啥的，直接跳过，从头到尾将村子绕了一圈总共也没进几家门，即使这样孙然浑身上下就没有空的地方。那些人家就就像是上贡一样，给他的糖果都是给的最好的。当然孙然也不是很认得这些。

就是这样孙然愣是将这个小小的村子来回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从屋后小径土路走回家去，两边都是种的稀稀松松的银杏树，冬天枝干裸露，地上是厚厚的积雪。各扫自家门前雪，哪管屋后行路难。

对于七岁的孙然来说着厚厚的积雪真的很多，一脚踩下去，雪就没过了膝盖，每一步都很吃力。孙然不走清扫好的门前大陆的原因是。

要是被那些我没拜年的人家发现就尴尬了……“孙然嘴里嘟囔着，几乎是用跳的方式在雪地里前行，看着就吃力。

在雪地里跑着跑着，孙然顿住了，静静的站在雪地里，耳中忽然听到细小的叫声“嗷嗷~嗷嗷~”

声音很小而且断断续续的，刚才要不是孙然刚好听到一丝，不然就会直接忽略掉。

听着这个细小的声音，“这种声音类似狼崽，但是这里怎么会有狼呢？应该是带有较多狼血统的狗！”孙然脑中想着身体就开始寻找那臆想中的狗。

声音细小不好确定到底是什么地方，只能听一声走一步，步步逼近声源。

“唉？看样子不是狗，这是什么动物？”孙然一步一步寻找，最终在一个干涸的河床上的杂草洞里找到了声源。不过看样子不像是狗，声源是一个样子十分奇怪的动物，有小型宠物狗的大小，浑身是黑黄纵横的虎纹皮毛，脖子还有一圈狮鬃，头上等距分布了类似小鹿的小角牙。

看到孙然，这小家伙就吓的蜷缩在草窝最里面，浑身发抖，口中更是哀鸣连连。

孙然看到这么古怪的东西，顿时心里痒痒了，伸手就去抓这只身份不明的动物。

“带回去让爷爷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孙然伸进洞里，拽着小家伙的腿就拉了出来。

“嗷嗷嗷~”

小家伙在孙然的手里嚎叫，身体拼命的扭动，就像拽着兔子腿一样。

“嘿嘿！”

孙然换个姿势，抓着小东西的后颈，就这样提着它，乐呵呵的跑回去。

“嗷嗷~嗷嗷~”

……

孙然就这样跑到家中，一到门口孙然手中的小家伙眼中门上春联桃符如同活了般向它扑过来。

“你怎么了？”孙然看着手中一动不动的小家伙，看样子像是昏死过去了，一样。

“不会死了吧~”孙然看着拎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小家伙，舔舔嘴唇“死了就吃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