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打喊杀的声音不绝于耳，双眼看不见，但那些铁器用尽全力的撞击，发出的颤鸣。对于幼小的心，听着就很害怕。

孙然看不见，动不了。没有除听觉内心以外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要听这样嘈杂的声音，铁器的，木质的，凡是历史上当过武器的物件的撞击，人的声音再种声音消失，只留下武器的声音。

武器的颤抖，武器的嘶鸣，武器断裂最后的哀鸣。

为什么会感觉武器会疼？武器会高兴？武器会愤怒……

孙然不懂孙然也不明白，作为一种工具出现的武器为什么会有思想情感。

传统的武器声音消失，转换的最后是枪，各种枪的子弹出膛的声音，声音更响更杂，同时也很快，不过片刻，孙然就听到一阵火箭发射的声音，也是瞬间孙然的耳朵聋了，纯纯的耳鸣。

这才是真正的武器，没有情感，没有思维。

孙然耳鸣随着意识的复苏渐渐消失。

周围很黑，孙然爬起来后环顾四周，黑暗。

黑暗中又带有着一些影子。但是或许这都是错觉，孙然赤足现在原地，感受到地上的丝丝冰凉。看不见前方就不知道前方有什么。

莫名的恐慌袭上心头，孙然的脸顿时又垮了下来，抱膝蹲下，低声抽泣：“爷爷……”

“别哭了，吵死了！”猛然间插进地里的那把刻着烛发的长剑猛然震颤起来，从中蔓延出一个巨大的身形蛇一般修长的身体，面目狰狞，尖牙利齿发着森森的寒芒。

孙然刚抬起头，就见骇人的龙首在自己面前，怒瞪着他。嘴巴咧开露出里面的牙齿，孙然看着跟镜子一样的牙齿看到了自己。脸上泪水横流，鼻涕都要流到嘴里了。

孙然吸了下鼻涕，脖子僵硬的仰望着这只烛龙。

“这就对了~”烛龙好似满意孙然的表现一下如同泡沫般消失，顿时这里又暗了下去。

孙然不哭了，也哭不出来，全吓掉了。

还记得光从哪里发出来，站起身来，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就发现一把剑插在那里，孙然靠近就一闪一闪的。

上去就抓住了剑柄，眨眼的片刻，长剑猛然一亮将孙然震飞出去。孙然全身光着，无片布遮身，就在坚硬的地上翻滚摩擦。皮肤跟地面摩擦，更何况还是个孩子，结果不必多说。

孙然全身擦伤都往外渗着血，头上的血盖过他半个脸颊。

“起来~站起来~”“起来~战起来~”

“爷爷~”昏沉中孙然带着血色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孙海生的样子。撑着地面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头好痛~”孙然摇摇晃晃的，看着远远的那把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继续走过去。

这次孙然还没握剑进入剑十米范围内顿时，孙然感觉头上如同降下一座山一般，好无反抗之力的就趴了下去。动个手指都做不到。

“真的好重！”孙然昏过去，孩子终究是孩子，根本没有什么坚强意志可言。

等孙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勉勉强强的撑起身子，浑身的疼痛让孙然都不敢有大动作，慢慢的，慢慢的。

不知道被震飞了多远，手摸到了边缘的墙壁，在墙上摸到个凸起，借力站起身子，“卡！”手上借力的东西猛然下压，重心全在上面的孙然又一次重重的摔在地上。

此时这个空间猛然亮起光芒，光很刺眼，让孙然眼睛是一痛，黑暗待久了眼睛受不了，索性闭着眼睛趴在地上。

慢慢的，慢慢的不断试验，确定眼睛适应后才趴在地上抬头四周看。

这间是个几乎完全密封的空间，完全是由超大石砖磊砌。地面墙壁是等八边形，屋穹是规整半圆。

中间一根巨大的盘龙柱连通上下，不是朴实而是奢华。

盘龙柱不用说，发着无尽的光照亮空间，上面盘着等大的龙。穹顶是一圈圈的祥云浮雕在里面还有一个个娇小的龙。

沿着周边的墙壁是一块块高有两米宽有一米，跟门一样的石砖砌的。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着一个个孙姓的名字。而且都嵌上了金银。从上到下，到地面上地面上也都是数之不尽的名字。

在上面孙然无法找到自己名字在哪，但是……

孙然目光最后落在盘龙柱上，在上面孙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不光有自己还有父亲孙翎和爷爷孙海生的名字。只有名字没有人脸。

孙然想过去，但是一动“疼疼~”浑身的痛楚让孙然寸步难移。不得已，孙然咬牙盘膝坐在地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气感~气感~”

孙然坐了片刻顿时感觉一股

如同吞咽下去的一口气在他的胸膛中不上不下，能明显感受到。顿时孙然就控制这空气，顿时这口气就炸开如同烟花一样在孙然体内扩散开。

在孙然体外的表现是可见红色如同血液的网状物扩散开，凡是伤口都冒出滋滋的白色蒸汽，伤口也迅速的结痂，脱落，代谢死皮，几十年不会消退的伤疤一时间全部消失。

整个过程经历的时间并不长，在全身内外伤代谢修复好后，孙然简直瘦了一圈。看样子并不是没有消耗，至少表面上是瘦了。

孙然再此站起来的时候都感觉一种使不上力气的感觉。再看看身上，原先的碰擦伤淤血都不见了。“那人教的法子果然有用。好神奇~”脸色露出捡到宝一样的神色。

目光再次从龙身上一个个面孔掠过，上面只有男性，哪怕脸再怎么妖媚，但眉宇间那男子的硬气透过石面还在流转。这就是正气浩气不灭不散？

最后就是三个人的名字还是文字刻琢，孙海生，孙翎，孙然。

好似有这一种力量的吸引孙然径直向盘龙柱走去。来到近处，仰望着上面的三个名字。

孙然看的有些出神，看着一个个在大小龙鳞上的人脸，他们的表情悲喜不一，但是眉宇间的硬气英气是那么相同。

这么多脸汇聚在一起，这条石龙就有种真龙在世的感觉，令人心生畏惧，尊敬之感犹然在心头。

恍然间在孙然面前孙海生的名字猛然扭曲，从中化出一张孙海生的脸，也在瞬间，孙海生就从这刻着他名字的龙鳞中脱离了出来。

这龙鳞如同一道传送门一般，孙海生就这样从龙鳞中拿着饭盒和一套衣服出现。

孙然愣了半晌就扑进孙海生的怀里，四肢紧紧的抱着孙海生朗声的大哭起来“爷爷~爷爷~！！！呜呜~”

……

见到爷爷孙然就如同流浪的孩子找到了家，有了依靠。在孙海生安抚中孙然哭了很久才穿衣，跟孙海生坐在刻满名字的地面上，吃饭。

菜不多，也不精致，就抱着吃饱的态度。

一整只鸡，一整条鲢鱼，最后是一整只猪腿。

祖孙俩一人一碗大米饭，手拿着筷子。孙海生先动的筷子，竹制的筷子，在他的手里如同一把刀子一般锋利，在猪腿上简单的划过几下，这猪腿上的肉如同堆在一起的碎纸一般，孙海生直接将骨头光秃秃夹了出来上面一丝肉都没有留下。

所有的肉片都是刚好下饭的大小。孙然看着眼睛发亮，一时比较带我心理在作祟，筷子伸向那一整只鸡，在孙海生微微皱眉的眼神中，孙然像是无视了鸡肉一样，将鸡骨头一块块的夹了出来，上面也没一点肉，这种程度就算用镊子一点点扣都做不到的。

孙然好似炫耀一般扎着一双亮眸看着孙海生。孙海生看着表皮没一点点伤害的鸡但是鸡已经失去了鸡骨头的支撑摊在盘子里。

孙海生没有说什么，夹起鱼腹上的肉就放到孙然的碗里说:“吃饭~”

孙然好像是赢了一场比赛一样，脸色都是笑容，大口大口的扒饭，吃肉，油水满满。

看孙然的得意的样子，孙海生眉头虽然不是紧锁，但是心里却暗自思量，这离开的两年里，到底是谁有本事把天师符和鬼刃教给孙然。

虽说天师门下人员弟子众多，单一个天师符的绘制方法也是很普遍的，作用完全是自己的功夫左右。但是鬼刃，鬼刃不同之处，在于，不破坏，不想破坏的。

从孙然取鸡骨头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的迟疑，好似有着一双透视眼一般。思索间孙海生目光不由看向孙然带我眼睛。还是老样子，眼眸中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虽然不施法，凡事修炼过的地方都无法完全的隐藏消失如同经常锻炼的部位会粗大一样。

但是孙然的眼睛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这鬼刃到底是怎么练的呢？又或者是教的人是怎么教的呢？

孙海生静静的吃饭，脑子里却思绪万千，再一次的孙海生的目光看向孙然的时候，猛然间好似看到一点如同反光片一样的光点闪过。

孙海生立刻将碗放了下来，对孙然说：“把你右手伸过来给我看。”孙然被孙海生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条，跟孙海生四目相对，一顿再顿的将碗筷放下，将右手伸到孙海生面前，张开五指。

“你！”孙海生大惊失色一把抓住了孙然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