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婉灵脚步不由自主,往前行了数步,心如刀剜,只愿跳脱的小子,从危帅的压力中,完发无损的回来。
她闭上眸子,无欲山前正在大战,今夜为牵制主力的时候;吩咐葱郁整顿剩下的二十七万人,转身去对阵的前方;与秋夙相对。那人眼里无所露,可她知道,他的消耗甚巨。自己离开只让李木领四万人阻止危帅的进攻,他顶住了全部的压力。
秋夙见到人回来,渐渐收回心神。
凤婉灵运转碧血丹心法决,全部接手对阵。
他的消耗在暗中,用于不动声色,加乘四万人马的进攻。
她的指挥则为送四万人往火坑。
杨六奇要带人越过危帅的地盘,这把刀落下。
首先,她要做的为牵制住,危帅全部的注意力。
其次,杨六奇还需要时间来布陷阱,布一个十多万人都去了高原树林的痕迹场景。
最后,这个迷惑的陷阱必须恰到好处,任何破绽都会被危帅的人马识破。
凤婉灵交手了任务后,只剩下听天命,以及着手安排,无欲山的对阵,即不能让危帅攻破,又不能紧张的逼迫。
一天到晚的对战,凤婉灵寸步不离,仇虎军、神校军消耗惨重。
天现曙光现前刻,双方结束交战。
凤婉灵善后交给李木,回到仇惊的大堂,环顾四周人多少都受了伤,甚至连仇惊都带了不小的伤势,右臂缠着白纱,浸染了血红。
“将军,无欲山必破。婉灵请将军退走。”凤婉灵来到无欲殿中道:“经此地转落雾狭谷,绕道诡谲城,可径直南下龙墟,仇惊将军,王在龙墟许久时间,我们出其不意请回玄琦王。”
仇惊右臂上的伤没好,能去龙墟最好不过,需要关心玉玺,更需要王的口谕才能调动,天霄城的兵力啊,这数个月过的什么时日?
“太伯主此计甚妙,只不过我们前脚离开,危帅并非傻子,会追来的。”
“仇惊将军且听我道来。”凤婉灵将杨六奇调任的经过细说道:“阿奇一刀下去,危帅人力会成为一盘散沙,声东击西之局,危帅高原树林自救无暇,我方有玄战天将军坐镇,自可周旋。”
仇惊阴鸷的眼微动:“杨六奇为你的人?”
凤婉灵眸子微阂回答:“阿奇为我天霄城幼识,我们自小有过相见之机。”
“嗯?”仇惊对她充满忌惮,杨六奇为她的人,玄战天也为她请来的,自己往后要控制她只有靠那杯雪悁了。
秋夙自从座好后,仇惊逼问那时,眼动了动,其他时候都是‘老实’的呆着。
凤婉灵对那人微摇了摇头,让那人别插话,对仇惊劝道:“将军,事不宜迟,危帅刚刚收了大军,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带上剩余的人力离开吧?”
仇惊问善后的李木:“我们还剩多少人马?”
“回禀将军仇虎军还有三万,其他消耗殆尽。神校军有两万,玄重铁甲九万没有动。”
仇惊立刻道:“太伯主事出紧急,我们则听你的调遣了。”
凤婉灵才道:“诸人听令。”
“在。”
“阴宁。”凤婉灵手起令牌交给他吩咐:“落阴狭谷太阴之西,此处为过了狭谷的所在,你带领所剩的仇虎军自太阴两边埋伏,拦太阴断木,誓阻越线的危帅人马。”
阴宁鹰眼一瞪,反问:“太伯主,您让我去拦阻,可知那里会去何人?”
“将军此问完全多疑。”凤婉灵拾起扇子步下大殿道:“太阴之西只有一条路可自由进出,落雾狭谷即使有百万大军,也只能一个个人出。你设伏兵不费吹灰之力,可斩敌军首级。”
她明白阴宁是听了,杨六奇去接手高原树林的任务,才会出口怨怼。
阴宁并非将军,听了她称将军,脸色更缓了许多道:“果真如太伯主所言?”
“切记,只有越出太阴之西落雾狭谷的危帅人马,才可诛杀。”凤婉灵把军令交给他道:“在此期间无论将军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轻易离开太阴之西。”
“为什么?”
“将军到时自可明白,去准备吧,先带人马安排,四天后才会有危帅的人马追上。”
“是。”阴宁领令,离开无欲山关。
凤婉灵再度安排道:“葱郁你带上两万神校军,为先锋赶去龙墟,路上所遇之人全灭不留。”
葱郁接过命令道:“是。”
凤婉灵对仇惊道:“将军我们起程吧。”说话时,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面具,不着痕迹塞给了秋夙。
秋夙接过看了眼,是张细腻的,纹朱红色眉目的面具;面具上描绘了朵淡淡的紫藤,红紫相交初见狰狞再见暖意。他眼里带笑却没有流露。
仇惊自是不知他们的互动,对李木道:“太伯主一路上把太伯府的人都派出,你们叔侄一路相随太伯主身边吧。”
李木、李桦相视,知他的意思齐道:“将军放心,我们必会相助太伯主。”
凤婉灵眸子不动,淡然道:“多谢将军好意,我们走吧。”
“哈,玄战战天请。”仇惊手一扬先请玄战天道:“仇悦你带上仇惊府的其余人随后赶上。”
仇惊是他的贴身护卫,竟见他与玄战天离开,只好道:“是。”
李木微微一笑,开口:“仇悦你放心,玄战天将军会保护将军,是吧太伯主?”
“当然。”凤婉灵眉不动眸带笑说:“玄战天仇惊将军同为穆天都的将军,有难自是同担。”
秋夙眼一瞥,轻哈了声摸着鼻子往外走道:“太伯主说笑了,同在屋檐下,不相帮则见笑了。”
仇惊也是“哈哈”一笑,离开无欲殿。
凤婉灵抬头看天,朝阳正起,对山的追逐刚刚起步;‘阿奇,我等你回来,千万别丢命,你答应过我的。’
太阴落雾狭谷,天险行一人;凤婉灵安排无欲山诸事,果断退出不再继续对战。行到中途,后路尘沙扬扬洒洒,保守估计有十万人左右。喃喃道:“终于还是来了啊。”
“报将军太伯主,我军五十里后方,危帅座下智者文溪率领十万人前来。”传令官如实汇报。
凤婉灵遥遥与那人相对视。
秋夙一笑,开口:“将军我在无欲山并没有做过何事,不如让我去迎敌吧?”
“这?”仇惊不愿让他离开的,他身边只有凤婉灵主仆、李木叔侄,背后追来的为危帅的智者,什么都不顾:“有劳玄战天了。”
秋夙转身就要走。
凤婉灵出声:“玄战天将军就这样去么?”
孤身一人怎么对战?再来你去即使灭了十万大军也没人知道啊,将来如何提升威望?
秋夙不明所以问:“太伯主所言还有后手?”
“将军去对战可阻止十万人马。遇上个伤亡之类的需要有人来替,不如带一万玄重铁甲去若何?”
秋夙分明从人的眸子里窥出,睁眼说瞎话这个词。别人不了解自己的实力,带一万人说得过去。与自己齐名的某人,嗯?
“太伯主所言甚是,只不过我独来独往惯了,那些为负担。”
好狂的一句话,他说出来,没人认为是张狂。
凤婉灵琉璃的眸子有灵光,却道:“即使为负担,总需要有人去见证将军的功绩吧?”
看,这不就重点来了。秋夙不由诽谤,某人明明就是想让人看到落雾狭谷的对斗,却做得滴水不漏。
“功绩?”
“不错,建功立业者,图身家图财富。将军看不得江湖百家受苦,也必须有建树。我们此地迎回玄琦王,将军以何面对王?”
“战绩?”秋夙很想说这些与自己无关,自己……抬头幽幽的看着某人。
“哈,将军高明也。”凤婉灵信手拈来道:“玄琦王自龙墟回归穆天都百废待兴,自当需要能人汇聚,将来论功赞赏,才不失为千古明君。”
“不知仇惊将军意下如何?”他的问题甩回去。
仇惊听两人针锋相对,心情甚是好,玄战天问到身上,略思索道:“这样吧,李木李桦,你们带一百亲传见证玄战天将军断后之战。遇上不测立刻回马来报。”
凤婉灵不再多说。
秋夙也未再言语。这一百人说白了是传送消息的。更甚者到最后还需要他保护。
“是。”李木李桦闻言,点了一百人与秋夙在原地等待。
凤婉灵走时头也没回,跟在仇惊的身后,带上娄同离开。
娄同不明太伯主为何要这么做,明明很担心,却没有说开,到底为侍卫,并不如凤卫霄以及葱郁来的热闹、体贴,闷声跟着太伯主赶出落雾狭谷,绕过诡谲城去龙墟。
他见太伯主三天来心思一直没在身上,终于在夜里宿下之际问:“太伯主,您好似很担心战局,如今分散危帅的主力,您……”
“娄同,葱郁可有传来消息?”
“落雾狭谷的消息并未传来。高原树林的消息也了无痕迹。”
“哎。”凤婉灵起身望了眼窗外的月光道:“阿奇为跳脱的,但愿他不会真把自己赔上;秋夙胸中自有沟壑,并非泛泛之辈。”
娄同闻言起身去了人身后相随道:“太伯主,你似乎很中意玄将军?”
凤婉灵微微一笑道:“自古将军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他是星空的闪耀,却从来不属于人间啊。”
娄同不由语塞,陪太伯主望着窗外夜色,直到凉意袭来,才拿了件薄袄给人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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