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霄大陆狮猢州的最南端,有一个茂盛的村庄枯岈岭。
镇里有过年的喜庆,有北风凛凛的刮,更有小孩玩耍的喜悦。小镇人来人往,还算富裕。
狮猢州并未受到西部战火的攻击,被狮猢州罩住的地方,祖上高香烧得旺,并不如西部,百步一饿浮,千步一尸骨。
秋夙是个行动派,凤婉灵中的毒,无法解,也不顾人还有事没有交代,锁着功体封住穴,匆匆交代数语之后,一手带人一手向杨六奇、贺子龙挥,要求他们顾好天霄的局势,随之,腾云架雾般,从天霄城出来,夜里就到了小镇。
他见人一路沉闷不语,脸色涨的鼓鼓的,终于大发慈悲,解了人的哑穴;功体却还锁着,这个可是太伯主,只要有时间都会回去天霄城的呢,又怎么会轻易的,就放人回去?
少不得,要让人体内的两种至毒解了啊。
夜里,他找到了枯岈岭内的紫萍酒楼,带卸了太伯主盛装的人进去休息,还有时间,白天赶路不迟,某人郁闷非常,这样跟着自己回去丹珀山,紫白玉少不定会生出什么幼蛾子来。
还是趁今晚,将某人的思想调回来吧。
秋夙向店小二点了一桌子的美食,从旁劝着人多少吃些;说了一通这个好、那个也错下来,发现人还在愣神,观天观地就是不看自己,不由摸摸鼻,拾了壶酒,细细的打量的,头戴紫玉金钗,挽着垂阴发的温婉人出神。
凤婉灵总算感到耳里安静了,冷冷的道:“秋夙,你玩够了嘛?”
“玩?”秋夙拿起酒杯厚实一笑,老实道;“没呀,我怎么能算玩呢?”
“即不算。”凤婉灵重复前言道:“天霄城还有许多的事,请你别再闹了,我要回去处理。”
“年关将近,各诸候还在天霄城,仇惊只当他们为待宰的羔羊;若是一个处理不好,让他们心怀怨恨离开天霄城,将会成为穆天都的祸害。”
秋夙的笑可没落,一语将人的话放置天边:“那些于我无关。”
“你”凤婉灵有丝蕴怒道:“我说的为实话。”
他点点头,认真的道:“我并没有说你的为假啊?”而后夹起桌上一筷子秀色白菜,放入盘里,端到人面前说:“这个是你在天霄城吃不到的腌制白菜,来,尝尝。”
凤婉灵别开了头,看都没有看他那儿。
他再夹起冬日特有的菇,放人盘里道:“这也为南方才能吃到的,婉灵尝尝嘛,你平时都需要做事呢,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可以让猴子小火龙代劳出来的,确定不尝一些?”
凤婉灵坐得端庄,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就是对他的话不予理会。
他劝了人没用,再度将一块炸的黄金的莲藕放入盘中道:“南方无雪,越接近天之南,一年四季更是没有变化,这是夏日莲藕,你多少吃点儿?”
她紧抿着唇,除开始说过数语后,就没有再多言。
“堂堂天霄城的太伯主,来到天霄城外竟然闹绝食。”秋夙闷声望向人说:“传回穆天都岂不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我要回去。”凤婉灵无不在心头按耐,拿起桌上茶杯招呼他头壳的冲动道:“秋夙,这些天对天霄城来说非常重要,你知道嘛?”
“哈。”秋夙手起杯,闷声灌了大口的酒道:“路在你脚下。”
凤婉灵听了这话,仿佛已经猜到了他的下句要说什么。
果然,秋夙咽下酒后,望着人耸耸肩道:“我只锁了你的修为,要回自便。”
他说完话,竟然还能听到磨牙的声音。念:某人平时是个八风不动的,这会儿竟然能被自己激怒,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够解气儿。
凤婉灵腾的一声,就从坐位起身,刚要离开,起的急了,顿感天旋地转,眼中一片黑暗,顿时昏天倒地,步子不稳;重重扶着桌子,泛起阵阵脱力。
秋夙被人的举动吓了跳,好似开始就在人身边,将人按在坐位,话语在人耳边沉重的道:“婉灵,回去天霄城要打要罚悉听你便;你的伤真不能再脱下去明白嘛?”
“明天的我们去丹珀山,一解双毒就离开,担搁不了你我多少的时间。”
“我知天霄城局势紧张,可是我更不愿你受苦,还请你别太逞强。”
他说完话,扶着人的肩,强压心头的痛苦,不愿让人受苦的心,显而易见。
凤婉灵不再端庄的坐着,许久之后,靠在了他的身边,声音里有无奈道:“抱歉,我让你们担心了。”
“哈。”他也不再去刚刚的位上了,让人靠在了胸膛,自个也坐下动手投食道:“是我无力,只能看着你在穆天都应对不入流的暗潮汹涌。”
凤婉灵复杂的望向他。
他夹起炸莲藕,挑挑眉示意人张嘴。
她就着他的手,百感交集道:“那不是你的错,还请你相信我们都是肩挑穆天都,在与命运作斗争的人。”
“你为我的人啊。”他沉闷的话语不解苦闷道:“我却只能看着你几次三番的陷入险地。”
“秋夙听着”凤婉灵有必要,把他的自责与那份背负打散道:“穆天都与江湖并无区别;甚至比江湖更凶险,还记得我说过紫藤于穆天都无法长存嘛?”
他的眉头跳了跳。
凤婉灵的话语没有停道:“玄琦王与夜梨都不知,仇惊会借他们的手下毒;我若推开夜梨首先会处以极刑,其次穆天都后宫会引来血灾;最后穆天都广场的所有诸候不得其好。”
以身对换,莽莽红尘难逃众形。秋夙长叹,并非对人的处境不解;玄琦王不会动某人;更不会动仇惊兄妹,某人真推酒,死的只有无辜者。他将莲藕片送到人的嘴里道:“好吃嘛?”
凤婉灵轻尝了口,眉头微蹙,摇头虚弱的道:“我没胃口。”
秋夙定定的看了一桌的菜,平时,有葱郁就够了,这会儿他才发现,怎么不把侍女给带来,于是道:“那你想吃什么?总不能大半夜的醒来,再来折腾吧?”
她白了眼过去,这些天来奔波无度,这会儿放松,还真有点上下眼皮都睁不开,喃喃的道:“休息吧,我们明天趁早上赶去丹珀山,只不过你确定紫姑娘会为我解毒?”
“怎样了,她的医术举世无双,我走跳江湖这些年,只对她的医术有信心。”
最重要的是,我并非杏林中人,寻常的需要动用紫元的忙可以帮着。对毒并无涉及。
“她上回的态度,一心就以你为重中之重,凡尘俗世中打滚的太伯主能入她的眼?”
紫白玉对你的依赖比山高海深,你确定她会为了你而给我解毒?
“哈,你放心吧,她是什么人我还是明白的。你就当去关心无厌无离,她交给我来吧。”
她不确定的点点头。
秋夙放下筷子,拾起酒杯闷闷的道:“你还不相信我了?”
当今世上,也没有谁的医术能超过紫白玉的;可是她嘛,心不怎么好。
秋夙想到这点,挠了挠紫色的头毛,还真有点儿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受,紫白玉的刁难,还能忍得下无动于衷的。后知后觉这个才为最重要的。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沉闷的在人的耳边笑出了声。
凤婉灵白了眼过去,这个家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只好再次偏头,不去望这张,让自己想要教训的脸。她忽然就感觉,阿奇、小火龙说的太对了,他就是只大猩猩。
平时温温顺顺,鲁莽的时候,自己招架不住。
我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天霄城,前来丹珀山求紫白玉解毒,并且还是与那人一块前来。这个模样要让自己怎么去面对?
秋夙饮着酒,低低在人耳边道:“婉灵,不会是不愿见紫白玉才会抵触丹珀山吧?”
凤婉灵回眸,望向这张欠扁的笑脸,厚实的眼里精光闪闪,笑时狭长的使自己下意识的认为,他就是个平时温声温气,特别时候难消难磨的人。
她不自在的道:“不是。”
“哦,那就奇怪了。”秋夙一副很婉惜的模样,闷闷的、一字一句的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有求于她,所以生闷气呢?”
“哈,要求也是玄天王朝的战神求啊。”
“那是肯定的,不过你刚刚生气,真的只是为了穆天都无人顾全大局?”
“比真金还真。”凤婉灵迷离的双眸带笑道:“莫非战神是想着这个了才乐得欢?”
“呵呵,你就不好奇?”秋夙抵人耳边低低的道:“我与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凤婉灵坐正了身子,眸中有一瞬的,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然而,对他的明白远超了他自己,这样一个不善于处理身边人关系的家伙,又岂是一个女子就能绑住脚的?
紫白玉束缚不了他的胸中浩然正气,以及动摇不了他的侠情。
她这个心付天霄城的,更是左右不了他的意志。他的去与留、爱与憎、喜与怒,从来就不会对任何人展现以及停留,更不会因为一个人,所以永生困在一地。
凤婉灵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心口,一丝苦涩悄悄爬上眉头,笑道:“你想说时自会说,你不愿说时我也不会问。”
秋夙望了人一眼,柔情满山岗。手带着柔弱无骨的人,开怀道:“她只是我的妹妹,邻家小妹。”
凤婉灵望了眼他厚实的下巴,微闭上了双眸,你当她是妹妹,她当你是夫君,而我在内中又是谁呢?
秋夙的酒并未停,一杯杯入喉,许久没有谈话,低下头壳,心神紧崩一天的人,眉间依稀有丝疲惫,竟在臂弯睡了过去。
他有些好笑的,在桌上留下碎银,回了客栈房间照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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