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夙在方顾计走后,就要从后追赶。
阅天机手疾眼快,把他拉着往后带。他们的势力单薄,又哪里可以分开?何况无通是机灵的,这会儿会绕道回来,不会与魔族相对。他相信兄弟有这个能力。
倘若让秋夙离开,最玲珑一人又要护持命运河,又要护持他们,怎么护得过来?
秋夙肠子都悔青了,当时就应该跟着一块去的。该死的,让他等待如同凌迟。
还是不见血的割肉,一刀刀都抵在心尖上。痛彻心扉也不为过。
傲气凌天的紫龙族异数,几时受过钝刀割内的痛苦?
往后的人再敢跟应无通、杨六奇离开,他一定要先把他们打死去。
余下的人,在方顾计走后,灵分飞头个化去凤婉灵的伪装,她这么一会的时间,目光看向秋夙一眼又一眼,可怕在心里绕着。葱郁、情惜不知她为何如此,准备许多食物给她压惊。
山洞里,应无通隔许久才醒来,他这回燃烧不死血脉,相当与慢性自杀;区别在于不是亲手造就的自己死亡。倘若没有与苟全相对,他这样着急的死法,是无法活过来的。
不死血脉不断重生的最重要一点为,死亡的原因不应该为自己造成。
才能一次次的在死亡里重生。
他这回为了尽快解决苟全,主动燃烧不死血脉,比之武神在诸神之巅被伤还更加可怕。
应无通看向,眼里满满都是血丝的杨六奇,心里一空问:“婉灵呢?”
“你醒了?”杨六奇没从前的跳脱,越危险关头,越发沉稳,紧紧窝着昏迷的人,开口:“我们快快回去吧,你可有余力?我已经为小灵求得一息之机不会化散,你若是需要”
“不需要,你们上来吧。”应无通也知事情的严重性,这会可真是玩大了。
只希望人真没事,否则自己的良心何安?
没道理好好的带人出来,竟然会变成这个模样啊。
他们都是大公子,又武功高强的,怎么会要人来保护自己,反观自己两毫发无损。
人去了半条命。一者化做凤凰往大部队赶去。一者坐在凤凰的背上,护人无不在念。
他们回去只用半个时辰。比来时所用的时间更少。
因为救人心切,所以应无通隐隐又有燃烧灵元的迹象。
杨六奇紧握人的小手,不忍心看人苍白的脸:“小灵,到底要让我怎么样,你才会听一回我的呢,我真不愿你有失,为何你每回都会为我的三言两语而忘了危险,奋不顾身?”
“从前,你明知我对你别有居心,可是你为逃离朔金云府,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知道你早就明白,除非他同意你走才可以离开;可是我的请求,你为何从不拒决?”
“别再睡好嘛,我真不愿看你睡过去。你不知睡着的你有多么的可怕。”
他如同迷失方向的孤鹰,因为眼前的人没有往日的言笑,所以过往把他湮没。
他更似有千言万语,只因曾经的人,如现在般睡着,能说的肺腑之言,通通随了风。
应无通在他的眼里,看到别样的情深,凤凰之身的他一般不说话,眼里多丝什么,又有什么更深,只是不知情为何物的,来自亘古的不死凤凰,从始至终想要的都不多。
唵,玄龙剑似有感秋夙的暴躁,在凤婉灵的周身打转。
明白主人不醒来,另一位主人必不会放过自己。它也跟着躁动难安,很有要找帮手靠的意味,这时回去哪里能讨得到好啊。它就是秋夙放在人身边,随身保护的剑勒?
主人受伤,它没事,这要怎么交代?
杨六奇瞥眼憨剑,把它拽手上说:“你别吵小灵,回去我让你去玲珑那里呆一段时间,她会保护你不受他的残毒,小灵什么时候醒,你再倒回去吧,你也可以少受他的气。”
唵,唵,憨剑这才安分的于他的手上,不再多去烦人为数不多的灵识。
杨六奇有感它安静许多,又从旁边深深的说:“还记得那年无厌刚刚问世的时候嘛?”
“你特别讨厌总把他丢外面,我对你说过,他是从石头里磞出来的。”
“你曾看我许久。”他看着人,轻轻抚摸人的脸颊道:“我以为你会大骂,却不想你只是简单的说,我是对的。”有些傻傻的回忆自己过往的青年,完全不知今昔是何昔:
“小灵,当时若我知道你需要的不是常王鹿首也不是他。”
“而是我能带你离开,你就会跟着走的话,也许现在的我们不会面对这样的困境吧”
“我好傻,竟然为一个背叛的故主,而一次次将你要传达的意思枉顾。”
“你往后能不能别藏那么深的心意呀,若是你当时说破想跟我走,我们……”
杨六奇闭上的眼里,流出一滴滚烫的泪。
滴在人如梦似幻的眼角,顺眼尾往下淌。
凤婉灵寡白的容颜,越发的没有原先的梦幻。
应无通听这位兄弟的话,脑袋轰轰响。阿奇这是藏了多少,要对人说的话呢?
他无比的庆幸,凤婉灵是昏睡的。
否则,要面对他如此情深的一面,又要与秋夙在一起,往后可怎么整?
不死凤凰不断往回的路上飞跃。这段路,他知杨六奇为何会吐露这话。
他们这趟糊涂、混帐的来,往后秋夙哪里会轻易的把人交给自己?少不得没有往后。
杨六奇喃喃的吻着人小手道:“你今生又是先遇上他。小灵答应我,假如他真让你无以为继,困苦难当的不知往后应该如何是好,你就放下过往好嘛?我会给你幸福的。”
“在此期间,你把我当劣弟也好,顽劣的青年也罢。”
“我只希望你的身边有我的位置。”
“你不知道小火龙总是弃嫌我对你的纠缠,小老头还学不来我与你在一块的熟悉。”
“他才会一有空就打我的;这回你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望你快快好起来。”
“到时我们再一起去遨游四海,一起让傻鸟带我们去。”
“……”
神魂不宁肝胆寸断,
此时地中兮连理枝,
招我何往?
心如刀绞思断柔肠,
念彼双飞兮比翼鸟,
何方心叹?
应无通对杨六奇有了新的认识。总认为他是撬秋夙墙角的,但见他不止对凤婉灵熟悉,更对玄龙剑也手到擒来,他口里所说的朔金云府,好似与阅天无缘的女儿也有关。
应无通有感朔金云府这个迷非解不可。以灵识向他传音:“阿奇,别太担心,婉灵不会出事,你的心绪波动太大,这样下去别说面对秋夙,就连我这关你都过不了。”
“你还是先收回对朔金云府的思念吧。婉灵昏睡了,你说再多她也听不到,与其在这里”
“呵”杨六奇在凤凰的背上摇摇头道:“无通,其实我真想把小灵抢回来的。”
应无通再三确认他说的是否为玩笑,“阿奇,秋夙与婉灵情深意切。”
“你不知原因吧?”他低低的道:“无通,我敢打赌,他绝对陪不了小灵到永远。”
应无通有些心惊问:“你是如何确认的,或者你为何要这么说。不是,你既然知道那么为何不早动手。哎呀,错了阿奇正常点,咱说说就好了啊,别来真格,你是打不过秋夙的。”
“哈哈”他发出刻骨的伤痛道:“曾经我可以不用打,把到手的人一次次的让他伤害,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我为了一个人妖殊途的诺言,脱死小灵更弄垮朔金云府”
“阿奇冷静点儿,过去的巅覆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应无通劝道:“我们在上面从来坐看朝云起落的,对过去看的很开。你成千上万的时日过后,则知能留着一个梦真的不易。”
他摇摇头,心伤不灭道:“是我太傻了。”
应无通不知应该怎么劝他别太自责,也许有些人与事,无论是谁都会有执着。自己不也有份执着,才会怀念当初么,然而时光总要过的不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命轨迹啊。
并不是愧疚与曾经,可以一语道尽的。
“阿奇,也许我不如你来的对她情深。也许我们七人早知对她的守望只为亲情。可是你要明白,婉灵与秋夙或许会成为另一尊帝与妃。”应无通只好劝兄弟,别陷太深了道:
“他们的过往就连武神都三咸其口。足可证明因果与命运不止在捉弄你一人。何况我们都在这里呢,你要试着放开。”
“他们的从前早就是一方至尊。”杨六奇并未否认:“我只是不愿小灵再受他的折磨。”
“喊”应无通道:“这些并不是你说的算,何况你就没有放下过啊。你可知**是苦?”
“往后再有机会,我不会放手。”他静静的传达。
“那不是你不愿放手与否的问题。”应无通看到百姓的就在前方果断终止道:“阿奇我们到了,先收拾好你的心绪,我们还要给阅天和大家一个交代呢,别让秋夙有打你的机会啊。”
“哈”他果断笑笑,心神再度紧盯人不放。
两清醒、一昏迷的人,聊着一些过往,回到阅天机、秋夙的身边。
他们不知的是,所说的话,不止他们听到了,就连秋夙通过玄龙剑,也知晓他们的对谈,并且一字不漏的听进去。
凤诏还在凤婉灵的身上。昏睡中的人,紧存的意识,随幽幽对谈,也记住了大概。
“婉灵?”秋夙一心只在人身上,从猴子的身上,接过满身鲜红的人,阵阵紫元都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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