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阁顶,凤婉灵盘坐于金色的蒲团,紧闭的眼七天不曾睁开;浑身气息渐散,无端使血元跟着溢出,分外渗人。
葱郁安排人有条不紊的运行;关心小姐的安危;七日如七年,憔悴、忧伤了许多,半刻也不得放松戒备。
娄同成为主心骨,守着人不至于出现大变故,点着桌案的灯,静待人回醒。七日时间转眼到,依然没有见太伯主回醒的痕迹。
两侍卫不得不心急如焚,火急火跳的在七星阁顶转。
两广郡气运、风水通过七天来已经流通。七日的时间一过,子夜起,天空浓云密布,竟然扬扬洒洒的下起了毛毛雨。
西北的熔岩,没了辰煞以及紫金之煞作祟,天空雨落冒起一股淡淡的烟,随之成了无根之水,雨水持续滴落。万古不灭的熔岩,随雨落雷涌,渐消渐散,慢慢变成一股湾洋。
久旱的两广郡,子夜的百姓拿着能乘雨水的盆、桶、锅盖等物,于夜正深的雨下狂欢,祈盼雨落,救一方的生机。
百姓欢乐过一阵,总算回醒了过来,纷纷跪地祈求这雨啊,能多下些,切莫让自己再度变成熔岩中的烤鸭,为了生命资源而翻转。百姓的欢乐以及悲伤传染的倍快。**的时间,雨一直下,两广郡之旱,起到显者之效,各地土壤湿润,漫山遍野不再冒浓烟。
雨越下越烈;娄同子夜护持长眠灯,灵元包裹桌案的灯火不灭;七星阁的五十六个壮士,没有命令,做完诸事,也没有退。
从楼顶传来的悲音,使他们隐隐发觉,有变故在预料之外发生。抬头雨滴落,他们于久旱三月之后,总算感受到了清凉四起。
葱郁不断的传送灵元给人体内,奈何人半点灵元都不接收,“娄同,不如我去唤玄将军上来吧,小姐七天七夜没睁眼,雨虽在下,但我不安心啊?”
“再等等。”娄同耗费了许多的灵元,护持雨中不灭的长眠灯,“太伯主不做没把握的事;玄将军凡事都是向前冲的;太伯主不会出事,你别自乱阵脚。”
葱郁满脸的泪花道:“可是我心疼小姐啊。”
他望着人数天来不断的消耗灵元,一没补充、二不接受自己与葱郁的灵元、三来又是灵识离体的,张了张口,要说的话通通化成了无声。
葱郁跪在人身边道:“小姐什么都想到了,凡事遇到了什么,总把自己搞的狼狈,以中天祭去诸神之巅,不行我要找玄将军带小姐出来”话没说完,从地上起身,向着五里开外去。
他动手一拽,怒声质问:“你去干什么?”
葱郁抚袖道:“放开,我要救小姐。”
“这里为七星阁,隔绝了所有人的感知。玄将军在等待太伯主回来。”娄同气愤虽存,但见冷漠以及顾全大局道:“他不知太伯主所做的事;太伯主正在回来的途中,我们先等等再去找人,否则暴走的玄将军你能拦下?”
“两广郡气运新成,你要让玄将军破坏太伯主苦心经营的诸神之巅之祭才甘心嘛?”
葱郁闻言,放声大哭,“我没有,我只是不愿小姐受苦,呜。”
娄同护持长眠灯道:“我也不愿。”
侍卫的哭声渐大,惊扰到了屋檐八角的壮士,八个守在第七层的壮士颤抖的从下面来到,大雨中,太伯主的气息几尽于无,侍卫处在溃散的边沿,他们大吃一惊,其中一个拼命的跑去五里开外,找玄将军前来救人。
余下的七人扶起葱郁:“姑娘,太伯主情况危险,我们还是先找玄将军吧,别在坚持了。再坚持下去太伯主会没命的。”
葱郁满眼泪花的望了眼他们,只问:“你们怎么上来了?没有事了嘛?”
七人支支唔唔间,秋夙从五里开外,飞身跃来七星阁顶;见到人如飞花,散尽满身的氤氲,连周身的气血都渐干涸,除了长眠灯还在跳动,就连脉搏都几乎停止。不对,她祭的并非中天。秋夙木讷的往人那走来。
葱郁见到凶神恶煞的将军,协惊天暴怒,遇神杀神,遇圣诛圣的,一步步走向自家小姐,才反应过来,娄同所说的是对的。玄将军暴怒,肯定会把小姐苦心经营的两广郡风水、气运给毁了,她后知后觉的挡在了人面前。
应冰语、杨六奇、贺子龙于雨中淋了将近整夜,与秋夙的身后赶来七星阁顶,但见秋夙的杀神样,侍女拦在他们中央。明白出了变故。
七星阁与凤婉灵渐融一体,相通两广郡的风水、气运,这里不能动、更不能破坏。
秋夙周身隐隐散发的狂暴,一再的显示,没人劝谓着,会直接把七星阁毁了。
应冰语对杨六奇、贺子龙望了眼,两人拉住秋夙。她快速对身后的穆兴、唐少辅道:“两位将军辛苦了,安排五十六位壮士下去休息,并且先报奏疏回穆天都;随后整理好余下的诸事,收笼五千神校军回两广郡城外待命;一应调令不得扰民,先回去静待佳音。”
穆兴想说什么。
唐少辅应下道:“应二姑娘想的周到,我与穆兴会把两广郡祈雨成功的消息传回王知晓。余下诸事让我们安排,我们知晓应该怎么做。”
应冰语没有再给他们多话的机会,“去吧,先回杨府等我们的消息”
穆兴担忧的望了眼还在拉玄将军的杨六奇、贺子龙道:“应二姑娘,遇上变故还请转告,需要我们相帮者,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太伯主不能出事。”
“我知,你们去吧。”应冰语目送他们以及壮士下了七星阁,才来秋夙的身边,用尽全力把他推开道:“玄将军再敢胡来,我拿白云刀剁了你。”
秋夙紫色的衣襟随雨水打湿,没有从前的飘逸,严谨又认真的眉头,狭长的双眼隐隐变成了紫色的,内有紫焰滔天的怒火渐现,冷颜带着一抹笑,沉声道:“别拦我,让开。”
杨六奇挡在了应冰语的面前,对他的轻挑十分敏感道:“玄将军冷静,太伯主不会出事。”
贺子龙头回见到这么矛盾又复杂的人,也道:“太伯主最是知晓保护自己,玄将军”
秋夙把两人一扫,扫到了旁边;两人无法与紫元相抵,跌倒在地,撞的七星阁轰轰响,差点散架;他再沉着踏步向前,带一惯的笑去了人身边。
葱郁有些受持不住威压,双手护住小姐,喃喃的道:“小姐您快快醒来,再不醒来,七星阁会被玄将军拆了。”
应冰语无心理会,消耗与憔悴并存的侍卫的话,再度拦在了人面前,白云刀拔出架在了人头颈道:“玄将军再不冷静,别怪我动婉灵。你想一了百了何必亲自动手,我来代劳则可。”
空间滞滞沉如泥,气氛丝丝丝凝如金。重威压下的所有人,都对秋夙的实力有些乍舌。
秋夙紫焰渐泛的眼,看着她拼命压下了,心里的粗狂与责难,还有要毁灭所有的念头,收拢了浑身散于外头的威压,不再有刚刚的沉障。
他明白某人是个身先的,早知道这场祭雨,是以她的运数去换,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什么中天祭,根本就是她糊人的鬼话。
而自己却只能在她出事了之后,明白所有的经过。为什么那么大的事,你三个月来连说都不说?他头回对她的守护,天霄城穆天都有了忌妒与羡慕。
秋夙不再狂傲的要毁去所有道:“你让开,我只想救婉灵。”
应冰语看他的狂意渐消,回了往日的理智,握刀的手一松,步子不稳。
“应姑娘?”葱郁急忙扶着人,泪眼不断的流道:“对不起,我与娄同都不知小姐会去诸神之巅。我们是七天前才得到的消息。小姐说中天祭无法长久的安治两广郡,因此不辞辛劳去诸神之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娄同守着桌案的长眠灯道:“太伯主说长眠灯不灭,她就会寻着灯回来。”
葱郁泪如雨下道:“小姐说别让玄将军发现,七天的时间快去快回出不了事。”
应冰语靠在她身边,承受秋夙紫龙威压费去了全部的灵元,人清醒了才道:“婉灵有碧血丹心,就算去诸神之巅也不会弄成这个模样。”
秋夙脑袋轰轰响,往地面轰了拳:“该死的。”地面以他为中心,四散裂缝。
杨六奇、贺子龙相互搀扶回来,不解又不敢怒道:“玄将军想起了什么嘛?”
“婉灵所修的心法并非以碧血丹心为主。”秋夙闭上了眼。
葱郁跪在了人一边,满地的裂缝,气运渐渐从那里散去,补充的却为小姐的灵元,人口角挂红,溢出丝鲜血,连忙哀求道:“玄将军您不可再破坏此地了,此地与小姐血脉相连,您再打下去小姐回不来了。”
应冰语望了眼他,只好道:“玄将军知婉灵所修为何心法,可有办法去诸神之巅找到婉灵带回来?”
秋夙有丝苦闷,却道:“我知心法并未修练,必须时间”
杨六奇忙问:“多久?”
“慢则五天快则三天。”秋夙对九转轮回决,与紫龙族武学不相乘的,只留心过而没有修炼的觉悟,临时转修武学并非当前最佳的办法道:“事出突然,远水救不了近火,婉灵挺不了那么久,此法不行。”
应冰语探了人的脉,望了眼娄同手里的灯问:“娄同,婉灵给你长眠灯,还说过什么?”
娄同细思摇头道:“太伯主只说子点灯,午灭火。”
他们没有解法,正当秋夙要跳脚,把人强行带回偏院时。江山河湖广没了熔岩沸热,气运归笼七星阁。七星阁与凤婉灵血肉相连。
凤婉灵在诸神之巅,拼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顺着长眠灯,一步一踉跄,灵识回到了七星阁。她有感七星阁顶有许多熟悉的人,微唤了声:“秋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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